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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上完體育課手機裡有一通未接來電,媽媽打的。
原來是我爺爺過世了,昨天晚上走的。
下禮拜二頭七,要趕回去。

其實我覺得這樣比較好,真的。
每年清明節我都跟奶奶許願,希望她儘快接走爺爺。

高二開始爺爺脾氣變得暴躁,有時會說些奇怪的話,出門會忘記回家的路,最近兩年已經認不得家裡的每一個人。

幾年前摔倒過一次,人老了腿都這麼細嗎?兩隻腳沒多少肉,也許是長期臥床肌肉萎縮。
大概就是摔倒從醫院回來之後,走路變得困難,上樓梯十分吃力,一樓客廳移作爺爺的臥房。

這半年已經無法自行進食,二十四小時插著鼻胃管灌食液體,那一定很不舒服,因為他常常趁爸爸不注意自己把鼻胃管拔掉,像嬰兒一樣,六個小時餵一次,於是鼻胃管一拔掉就得半夜看急診裝回去。

他生命的最後幾年始終處在意識不清的狀態,無法自由走動與進食,他以他生命的最後歷程提醒我,老了要記得簽放棄急救同意書。


我爺爺生於民國三年十月十一日,經歷過八年抗戰、國共內戰,隨國民政府來台(不知是自願或者被綁架),當了許多年軍人,晚年枕頭下仍放著一把軍刀,床邊放著長矛槍,睡夢中時常驚醒呼喝,把窗外的樹影搖動看成鬼魂。


知道他的死訊我並不悲傷,對他對家人都是一種解脫,久病者的家屬多半做好了準備。
而今我只是想著該去買件白襯衫黑長褲,沒有素色的外套有些困擾。禮拜一李昌雄的課要報告,我得先錄好powercam,寫信跟伍軒宏請假,找人幫我代社資的班,下禮拜四體育課考試還是得找時間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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